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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梦"买葱"
2021-05-08
作者：刘光文
　　
　　 前几日不小心腰扭了一下，干不了别的，无奈早早的上床就寝。马上闭眼入睡又觉得欠点什么，于是重新打开手机，插上耳塞机，把常听的几段京剧捋了一遍。
　　 睡前听几段京剧或相声成了我多少年的习惯。不光是喜好听京剧和相声，也乐得在笑声中入睡。一段马三立的相声"买猴″还没放完，困虫就来了。朦胧中伸手关掉了手机，胳膊还没抽回，就进入了梦香。平常忙碌时，除了困倦还略带疲惫，这时很少做梦。很多时候，眼晴一闭一睁，天就大亮了。偏偏在空闲无事时，晚间入睡才来点梦。而且往往梦路清晰，沥沥在目，醒后还能让人回味。就像自己拍了一段电影，有的写实，有的荒诞，有的是真情回忆。说来也怪，很多人都说做梦虚的比实的好，记的清的醒后会很累，虚的梦一闪而过，不觉疲乏。我倒没这个感觉，相反实在的梦反而入睡深沉。有时侯"梦"的有趣，就像童话剧，有的时侯白天思念双亲，梦中就会不约而至。往往这时的梦是最珍贵的，我会长时间回味，并提笔把它记录下来。当然这样清晰的梦不会经常出现，如是天天梦中"拍戏"那真是睡眼障碍了。
　　 今天这段梦，一下了给我带到了五十多年前的计划经济年代。自打59至60年以后，排队买菜成了常态。肉，鸡蛋与豆付自不必说，艰人头，限分量，多了没有，每个家中也要计划好，或是月前足吃，或是月未聚歺。只有买青菜和大葱，或是红薯是没有规矩的。院子的街坊四邻相处十分和谐，院子像有消息树一样，只要哪个副食店卖什么菜，准会一呼百应。那时的副食店都归副食管理处管，居民们家门口周围有几个副食店，早就门清了。副食店也各有编号，叫着也方便。比如西斜街的叫五店，锦什坊街的叫三店，十八半截的叫七店等等。每次来菜，各店来菜时间差不多是前后脚。家中如果人多，可以兵分六路，可以多买点菜回来。每次来菜，菜没到，队已经排上了。人跟着队走，队跟着"称"走，菜卸在哪，售货员就拎着"称"去哪，排的队像条龙，身子总要摆上几摆才踏实，这其间是排队买菜的人最紧张的时候。梦境中回到了五十年多年前的兵马司老宅。正在吃午饭的我，听到院中有人喊了声"二店"来葱了！我立即三口两口扒干了碗里的饭，拿了几块钱，紧跟着跑了出去，买葱的队伍巳经排了好多的人。买葱并不容易，先不说不常来，而且一车葱掺插不齐，葱白有长的，有短的，有脏的有净的。每人只买一捆，都由售货员递篓过来，没有你挑的余地。队中多有几个叫"徐姐"的买主，和"徐姐"一搭讪，那整齐白长的葱早就拿走了，剩下脏的，短的，你不要后边买！ 我好容易蹭到了第一个，那位"徐姐"提了一捆给我，不但短小，带土，边上还黏乎乎的。我一看不乐意了，"这我不要！”我横着"称"前赌着气。"不要，后边去，买的过来！"
　　再拿上来的都比这捆好些，人一个一个的过去了，我还横在那叫劲。终于一个年长的售货员，像是个组长，看我半天了，似乎在哪见过。她也觉得我那捆葱太差，也没多言声，转身从葱堆里拉出来一捆干晌的递给我，"把钱给她！"她说着，向着那位"徐姐"用手一指。我连忙把钱递给了那位正在目呆且不情愿的"徐姐″，回头望了一眼那位好心的老售货员，葱葱离去。
　　 短短一梦，记忆犹新，那年代，那老宅，那蜿蜒曲折的胡同，那亲密的四邻，那买菜的长队，那个心蒂和善的售货员，让我久久回味，虽然只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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