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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小学生活
2022-08-18

作者:刘光文
  
  市中心的金融街办事大厅离我原来的住所兵马司胡同很近,站在便道上,远远的就能看到政协礼堂楼顶上的红旗。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礼堂的西面原本是我儿时的小学母校“锦什坊街第一小学”大家都叫锦一小。八十年代时,全国政协要扩建办公大楼,做了几十年邻居的这座小学校被拆迁了,过了几年再回望母校的时候,这里已盖起了和政协礼堂粉饰一样的大楼。小学毕业前没有任何同学间的拍照与合影,曾经熟悉的教学楼只能在脑海中翻想,没有了一点根基,小学生活的一切都在记忆中翻滚着。还好,现在年过七旬了,小学生活的点滴却还能记起来。南校园与本校楼区的位置,形态,几年同窗学生的名子还能叫起一大半来。我八岁上的一年级,现在已是六十五年了,可眼前的事却忘的特别快。有的专家说这种现象就是老年痴呆的先兆,我不以为然。不管怎样能记起来总归是好事,多少能为我写出早年的回忆提供了方便,等老年痴呆真正显现的时候,还真的用不着了。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北京西城的小学校里,有楼的校园还真不多见。1956年我的家从北边的后帽同到搬到了政协礼堂对面的兵马司。赵登禹路十字路口周围有三个小学校,两个姐姐都转学到平房校园的丰盛小学。第二年我也到了上学年令,争着闹着要和邻居的小孩一块上路远的锦一小,因为那座两层的漂亮小楼实在吸引人。入学之前学校还真一本正经的来个面试,问点简单的题,我却很当真,吓出了一身汗,不时的往站在门口的母亲那边看,几分钟后总祘过了关,从那天起,我离开了每天缠着的母亲,我上学了。
  上了一年级,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但虽然已经是个小学生,却一切都是陌生的。学校比家大的多,一年级四个班,同学满满的,比院里的孩子多多了,谁也不认识谁。而让大家相互认识的,是姓陈的班主任。陈老师挨个点名后,也让同桌的同学互认一下,然后开始上第一堂课。几天后,同字们慢慢的熟悉起来,调皮的同学渐渐显露锋芒。由于家庭原因同学中素质也参差不齐。有的衣衫干净整齐,有的袄袖油腻。其中顾小平,鲁功力,刘少连,头型总是非常整齐,特别是鲁功力,每次站起来回答问题后,总是把头轻轻一甩,让分下的一捋头发向眉稍看齐。
  那时候我觉得特别帅,回家也照着镜子学了几遍,无奈爸爸给我理的是学生头,怎么甩都帥不起来。班里的最早认识的就是闻逸萍了,我们都是很蔫的那种学生,上课不捣蛋,但也不爱回答问题,下课却能玩到一块。逸萍的家就在操㘯后门边上,上学只有一步之遥,经常上课前下课后先去他家玩会,直到四年级分开了班,我们很少离开过,那三年我们即是同学又是玩伴,她妈妈管我们叫“小哥俩”。记得一年级班里有个大哥哥叫陈景春。那时他已经十五六岁了,觉得他像大人,说话已经不是小孩音。他学习很认直,也主动帮老师干事。他坐在最后一排,也是班里当然的班长。那时候每天早晨上课前,有半小时的晨检时间,这时间可以吃带来的早饭。南分校的后边是大厨房,专门给学生热早饭。我们早来半小时,把准备好的干粮放在缝好的干粮袋里,白布袋都写好名子,一块交到班长陈景春那,一个大面囗袋装滿全班带来的早点,由他送到大厨房去热,晨捡时再由他去取回来分给大家。有吃过早点的,可以拿好水杯等着送开水喝,那时侯真觉得比在家里吃的香。我们一一班有两个班长,另一个女生班长叫马兆坤。做学生她是最规范的一个,要发言回答问题时,腰板总是直直的,左手平撫课桌面,右臂直立,手掌向左平张,陈老师经常叫她做示范来纠正别人的姿势。记得班里还有一个体育班长,也深受陈老师的爱待,名叫张连生。他有一只眼晴不好,先天残疾。但上体育课却不妨碍,班里领操喊口令,整队都归他管。记得二年级还出过这样一件事:班里有个女生小小年纪玩起了早恋,买了一合铅笔像皮转笔刀一类的小礼物,让我帮忙转给他,就说某某某送你的,说她喜欢你,我傻乎乎的照原样交给他,也加了后边的一句话,结果这位班长窜了,一句“我告老师去!”吓得我把东西塞给了那位叫赵培的小红娘就跑了。那时候还真有早熟的小姑娘!说到这我倒想起了赵培,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她可是个活跃的学生,她不单能说会道,小嘴像个巧八哥,还能拉得一手小提琴,凡是学校有大会都能让她拉上一段为大家助兴。她长的样子真有点像神童邓波儿,圆圆的脸,大大的眼晴,撅撅的嘴叭…看着逗人,但却不惹班里人待见,但做红娘挺合适。说起这段尴尬事,我又想起了一年级时,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一大早上课前,我的笔盒里多了几枝新铅笔,看见刘少连也在问怎么回事?也是这个赵培搭的腔儿,说某某某爱你们!就是因为我也姓刘,最后我到底也没敢要,还是还给了她,真是要了回家对管我甚严的母亲怎么说呢!这个姐姐后来还真争气,不但学习好,纪律好,还年年都是中队委,上初中的时候还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
  少先队是我一直向往的目标,但是总是运气不佳。虽然我从不范纪律,和同学也相处很好,但老师总认为我蔫淘,就是上课下课小动作多的那种。反而爱打架欺负人的汪琪生却先入了队。我不服气,总和他眉语相视,结果真打了起来,我没占便宜,脸上被划了两道沟,那时他快有我俩沉了,我㖿赢得了他呢!直到四年级我终于入了少先队,正巧和他分在一个小队里。每星期五下午都在一起活动,或在学校里开小队会,或上公园打游击,三下两下接触倒成了好朋友,六年级毕业前我们还互送了张带红领巾的照片,这纪念一直留着,人却再没联系。
  社会上总有一批人是每争强好胜的,在小学生群里也不例外。我所在的一年级一班就有三个调皮鬼,上课洋像出的最多,下课打架最多。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坏学生,只是各有个性。这叁个同学名子叫起来也很顺:名叫杜德山,李宝山,孙洪治。除了孙洪治住在牛八宝胡同,两位山大王都住王府仓。是街坊又是同学。这三位同学拳脚都好,个性也强。尤其杜德山脾气刚列,常和孙洪治斗胜,有时候免不了脸上要掛点彩回家。两个人就像演京戏中的三岔口,杜德山英俊潇洒,拳脚利落。孙洪治常带微笑,动作诙谐有趣,打斗起来却各不相让。一个像机敏的任堂惠,一个像搞笑的刘利华。那个李宝山个大腰粗,说话洪亮,干事毛草,却爱帮人解气,正像戏中的焦赞,真是三个人一台戏,一到三年级尽看他们唱了。淘气的学生必有些灵性,別人做不到的他们往往占优。杜德山从小写得一手好字,每当上大字课,他临模的最快,写的也最好。他的大字本红圈总是画的满滿的,每次上新课时,教师总要把他的大字本留下来,当做范本给大家纠错,相比之下我的那本能有一两个红圈就不错了。再说这个孙洪治,天生一个武丒的演员,上课洋像百出,不好当文化课,却热衷于招猫递狗,不把课堂闹炸窝不罢休。当然罚站是少不了的。最可气的是经常消化不良的他想什么时侯排气都能有,还能抓一把抛向同学,有时还能把小肚子弄得鼓鼓的,装做卖小西瓜的拍拍响,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弄得老师也没办法,只得给他请出教室,让他一人折腾去。孙洪治倒是有些灵性,有一年春节之后,一开学上课他就带来了一个好玩的:一个双排十二响的大空竹。一到课间总能着一群同学看他抖空竹,他不但抖的响,声传四方,而且空抛甩得高,高得超过了一层楼,竞没有一次失过手。他最能琢磨玩,抽陀螺他做最大的,上边有碗口粗,一颗大滚珠镶在椎尖上,粗粗的鞭子,抽得它想上哪就上哪。这熊孩子心思都在玩上,做得玩具在现在看来也是技术创新了。往往还引得男同学们热捧。他做的砸炮堪称一绝,用一个带坑的小铁件,拴上两条牛皮筋绑在一个大钉子上,坑里放上火柴头的火药,用钉子尖插紧往空中一抛,砸炮就响了。还真给他妈省钱,两分钱一盒火柴能玩半个月。我也效仿着做了一个,还真响。不过没多久这类玩具一律不许带到学校了,不光是影响学习,也是为了防火安全。孙洪治每天这么闹腾,功课却也还过得去,几年中降班生从来没有他的名子。俗话说顽皮的孩子聪明,杜德山我们在北大荒还在一个团,返城后工作也不错,还是在干部岗位上退休的。前几年在通州公交车上碰巧见到了李宝山的妹妹,说李宝山也成了企业家,创建了自已的公司,我想这个孙洪治也错不了,一定是个发明家了吧!
  1962年国家的经济形势好转,学校的文教活动也活跃了起来。我们的体肓老师有三个,王老师,马老师,杜老师。几位老师各具特长,王老师专体操,马老师善田径,杜老师爱的是足球。体育组办了三个班,体操,长短跑和足球。我和爸妈商量了一下,报了个体操班,王老师挺喜我,教得很耐心。杜德山身体敏捷精力充沛,一下报了短跑和足球两个班,想必后来的百米成绩就是从哪时候练出来的。体操班除了学习基本动作,还教了一套自由操,那时没条件弄服装,夏天穿短讦衫,制服裤衩,天冷了就是白汗衫兰裤子。五年级结业式上,体操班全体人员为大家表演了体操叠罗汗,我还成了中心演员,在陈景春大哥的帮助下,举起了我绷直的双腿,完成了一个优美的造形。不过几个月后一次跳马意外受伤让我怯步了。由于没算好助跑的步数,使接触马背的点空了些,一下戳到了几个手指,没几分钟手背立刻肿了起来,疼难忍,王斌老师立即骑车带我去了羊肉胡同的一个整骨诊所,还好设有骨折,敷了好些中药,在家歇了七八天终于好了,但从此再也没有回体操班。
  六年级是毕业的一年,面临上中学的考试,学习紧张了一些,但我自信学习尚可,自律性较强,不但能自已复习,班主任吳老师还安排了两个同学让我带他们复习,这也不是坏事,即带了他们也督促了我的复习,最终他们都上了太平桥中学,虽然不是很好,至少没有落下。毕业前期虽然功课忙点,但班里还是组织了毕业仪式的节目排练,十多个小演员积极涌跃的参加,相反起到了考前减压的效果。还记得,演出的节目是《表演唱 雅克西》除了王万洪同学扮演老爷爷,其他几个女生男生都扮演新彊姑娘和解放军战士,家在政协机关的孟同学从内部借来了学生用的军帽和姑娘戴的新疆帽,算是很好的道具了,这次毕业演出非常成功,同学们一直在鼓掌热烈欢送我们卸幕。
  六年中,两个班的同学,这次毕业大会多数都成了离别的最后一面,以后各奔东西再没有过联系。多少年来小学同窗只有逸萍与我一直相伴,直到他七旬后患病去世。其他同学,音容笑貌只有在脑海中轮过了。那潇洒帅气的刘少连,鲁功力,顾小平,那文静好学的马兆坤,刘秀鸾,俞琦,王亚琴,那刚直的杜德山,李宝山,那顽皮诙谐的孙洪治,那像老大哥一样的陈景春,那一身正气的张连生,那朗诵如钟声的赵传友,那活泼的小红娘赵培,那一对腼腆的孪生兄弟张培,张黎,那认真活泼的小班长王熈华,那有如大姐姐的王秀英与魏秀玲,那知识淵博的朱钢,那憨厚直爽的体操队长王万洪,还有那么多已经记不起名子小学同窗,他们的影子始终印在我的脑子里,那时的快乐,友爱,与顽皮成了我的美好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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